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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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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暗流洶湧

池榆把晏澤寧給她的一壘書搬到自己房間中, 然後略略翻了翻。

內容很雜,丹藥、劍法、基礎口訣,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 竟然還有教女子舉止言行的書, 池榆看著上面的內容,不由得陷入了沈思。

池榆想著自己平日說話做事的樣子,跟書上面的一對比,相差甚遠, 確實是不成體統。

她再一琢磨, 師尊這是什麽意思,這些書師尊肯定知道內容,他這樣是暗示她要謹言慎行嗎?

池榆把這書合上, 撂在一邊, 決定等師尊回來問問他的意思。然後又拿了一本基礎口訣看著。

……

晏澤寧今日赴一劍門掌門聞熠的私人邀約, 地點是在一劍門外的仙雲閣,只有元嬰修士或被元嬰修士邀請的人才能去。

晏澤寧到仙雲閣, 出示了請帖,就被仙雲閣的仙婢引到了頂層。

等著他的不僅有掌門,還有普濟峰主南宮頤以及楚無期。

看著這三人,晏澤寧心中有了計較。他先是向這三人行禮, 簡單寒暄了幾句便落了座。

楚無期向晏澤寧請教劍法, 晏澤寧有心表現,便真情實感說了自己的劍法心得。聽得南宮頤面上帶笑。

晏澤寧哪裏不知道他們為何邀他赴宴,無非是疑惑他如何恢覆靈根,再有, 就是試一試他如今的態度,如果合適, 便伺機拉攏他。

於是晏澤寧便借著與楚無期談論劍法,把話題拉到了自己怎麽能重新修煉的。

他垂下眼簾,最好的謊言便是九真一假。

“我如今劍法有成,全因我這一年在凡間的遭遇。”

楚無期神色認真,身子略往前傾。

聞熠笑著看晏澤寧,一派慈祥。

“我當時坐上了父親派來的飛舟,飛舟出了事,我跟我那徒弟便落到了凡間,九死一生。”

“生死之間有大感悟,我剛才與楚兄講的心得,便是那時候提出來的。”

“我那時眼睛瞎了,身體也不好,再加上心中抑郁,便想著去看大好山河散散心,我那徒兒一路相隨,倒也照顧了我許多。”

“期間遇見了一夥雜修,若不是我徒兒,我的命差點折在他們手裏,之後便是一路困苦心酸,其中的波折自不必說。”

楚無期笑著說:“你那徒兒雖然看起來沒大沒小的,但也算忠心。”

晏澤寧笑了,“她自是極好的。”

他繼續道:“經歷了這麽多,身體與心境上都大起大落過,我想著就這樣平淡安寧四處游歷過完這一生,然後當我站在海邊,聽著海浪的聲音時,便突然靈感天地,大道頓悟,重回金丹。”

“其實也不怕兩位元嬰真人笑話,我當時修為一度到了元嬰,不知為何漸漸跌到了金丹。”

聞熠回道:“怪不得你身上有一絲元嬰的氣息,原來如此,我還道怪哉。”

楚無期聽了晏澤寧的話,興致肉眼可見的跌落。

晏澤寧對著聞熠拱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需勞煩掌門。”

聞熠笑道:“什麽事,還需你這般開口求我。”

“我那徒兒,就是喚作池榆的那個,兩年前我未與她行師徒禮,這次回來,我想給她補上,她便是我的入室大弟子了。還勞煩掌門為我開了禮堂行禮,然後記在宗門玉碟上。”

南宮頤皺眉,“澤寧,你可想好,入室弟子可是與你因果極重,你與她行了師徒禮,讓她做個記名弟子就好了。她靈根毀了,怎麽能擔得起你這一脈的臉面。”

“南宮真人,”晏澤寧低頭,神色晦暗不明,“她的靈根,是為了救我毀的,她於我有救命之恩,投桃報李,我也不忍讓她做個記名弟子。”

南宮頤沈吟,“澤寧,你這個孩子,真是……”

聞熠道:“這倒是小事,我答應你便是。”

他又說:“我見你與無期相談甚歡,以後……千萬要多走動啊。”

晏澤寧笑道:“這是自然。”

……

晏澤寧走後,聞熠三人仍在仙雲閣內。

聞熠叮囑楚無期:“你要多與晏澤寧交往,他身上金丹靈氣與元嬰靈氣相混,但卻極為和諧,他馬上就要到元嬰了,而且看起來是無劫而渡。這種情況,非感悟天地之意不可得。這幾百年,這種人我只見過寥寥數個,他這次金丹盡毀,看起來是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機緣。”

南宮頤跟著聞熠勸楚無期:“可千萬要聽掌門的話,對你只有益處。”

楚無期捏緊拳頭,想要說什麽,又閉上了嘴,最後只有一句:“我知道了。”說完,便用修煉的借口走了。

南宮頤搖了搖頭,“這孩子,又不服氣了。”

聞熠閉上眼,“這對無期也好,他一直心高氣傲的,來個人打擊他挺好。”

“你覺得,晏澤寧這些話是真是假。”

南宮頤沈思了一會兒,“話可能作假,但修為作不了假,至於話的真假,我派人去一查便知。”

聞熠滿意地點頭,然後又道:“晏澤寧有意與我們交好,要不然,不至於把底細透露出來,把在乎的人也透露出來。”

“那他……算是自己人了嗎?”

聞熠睜開眼睛,“等他真正變成元嬰真人,再試一試他的態度吧,畢竟到了那個時候,就有太多人拉攏他了。現在認為他是自己人,還是太早了。”

“但他就算是到了元嬰又如何,沒有家世資源,他沒有進一步的可能了,只會被我們拿捏住。”

……

晏澤寧回到闕夜洞時,池榆正餓得不行。

晏澤寧早已辟谷,洞中自然沒有吃的喝的。一見晏澤寧,池榆便哭訴道:

“師尊,我快餓死了。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個凡人啊……”

“怎麽可能忘了呢,”晏澤寧笑著說,“你也不必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你瞧,桌子上。”

池榆看向桌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桌好菜。她立刻坐下,埋頭吃飯。

晏澤寧坐在她旁邊,問她:

“今天的書看得如何了。”

池榆聽了,咳嗽了兩聲,差點被噎住。晏澤寧輕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遞上了茶。池榆接過去喝了,放下茶杯,說著:

“師尊,我正想說這個。就那本書,你什麽意思啊?”

“什麽書?”

“就……那個教女子言行舉止的書。”

“是那本書啊。”晏澤寧看著池榆,“你學得如何了。”

“師尊,”池榆五官皺成一團,“我這麽多年都習慣了,你讓我說話做事都要換一套,真的太麻煩了。我能不能不學,我這樣也沒礙著誰。”

“池榆,”晏澤寧勸道:“多跟書上學學,也沒壞處,你有些時候,的確出格,而且奇怪,你得改一改。你以後出去就是我這一脈的大弟子,言行無狀可不行。”

池榆眼珠滴溜溜轉著,靠近晏澤寧,低下頭小聲說:“那我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嗎?”

“池榆,”晏澤寧皺眉道:“你這種性子是怎麽養出來的。言行舉止皆由心生,心裏不認可,光學那一套皮有什麽用呢。時間長了,就會露餡的。”

池榆嘀嘀咕咕,“那我本來就不認同啊,你非要我學那一套,我學了皮毛給別人看已經很不錯了,你為什麽要讓我心甘情願。”

她拉著晏澤寧的袖子,腆著臉笑道:“我知道師尊是為我好,不學著點出去會吃虧的。學我是會認真學的,但私下裏,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我散漫點也無妨的。”

晏澤寧抽出袖子,“多說無益,我自會找人來教你。也會定時檢查你的學習情況,你好自為之。”

兩天後,晏澤寧真給池榆找了兩個教習姑姑。

對著兩個姑姑嚴肅古板的臉,池榆找回了上班主任課的感覺,只是教的內容,池榆實在受不了。

時值正午,池榆手支在下巴上不停點頭,昏昏欲睡,昨天晚上她被那兩個姑姑逼著頂著碗站了兩個時辰,站得她腰酸背痛。這樣一來,不僅睡覺時間不夠,而且睡得也不好。

她瞇著眼,耳邊全是姑姑的聲音,“固頤正視,平肩正背,臂如抱鼓……”

“啪!”一道鞭子打在池榆書桌上,驚得她睜開了眼。

“池姑娘,”姑姑說,“晏真人對你可是抱有極大的期望,他告訴我們,千萬不可對你有一絲松懈與縱容,要不然,苦的就是我們了。這一道鞭子,也實屬無奈,還請池姑娘認真聽著。”

池榆抓住頭發,心中煩躁,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

然而姑姑卻道:“池姑娘這個動作,也千萬不要再做了。”

池榆深吸一口氣,放下抓頭發的手。

之後認真聽著這姑姑說的每一個字。

晚間,飯桌上,晏澤寧問著池榆今日的學習狀況。

池榆只當聽不見,氣鼓鼓地吃飯。晏澤寧連問了三次,池榆就盯著飯桌上那幾道菜,當旁邊沒有晏澤寧這個人。

晏澤寧聲音低沈,“你就是這樣學的嗎?待人接物沒有禮儀可言。”

“我也不必問了,你學肯定也學不好。以後學習的時間再多加一個時辰吧。”

池榆放下筷子,低著頭答道:“我今日學了怎麽站和怎麽坐,還有怎麽行禮。我學得很好的,師尊,就不必再加一個時辰了吧。”

晏澤寧笑了,但池榆只感覺周圍溫度“嗖嗖”地降。

“學得很好?”

池榆聽了,趕緊對晏澤寧作揖,“師尊,徒兒今晚還要回去練習姑姑給我的功課,我先走一步,告辭。”說完,也不給晏澤寧反應的時間,立即回了自己房間。

晏澤寧一個人坐了許久。

池榆躺著靈玉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憋屈死了。

池榆越想越氣,坐起來喝了杯水。

不行,她放下杯子,這樣下去太難受了,她得想個辦法從這闕夜洞搬出去,怎麽都好,就是不能跟師尊離得太近了,簡直太窒息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修覆好靈根,快點修煉。

但這件事情急不來。

其次……

好像沒有其次了。

軟的不行,石更的更不行,根本沒有實力跟師尊鬧啊……

這日子,一天天的,什麽時候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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